????晨光熙和照在茂密的樹籠,風(fēng)里搖搖曳曳,無數(shù)光點(diǎn)好似星河鋪徹閃閃爍爍。陸良生望了一會兒,將好奇湊近看法紋的棲幽拉到身邊,抖了抖袖子,手指彈去一縷法光,那樹上繁花,越開越盛,粉紅的花瓣漸漸綻放光芒,照亮了清風(fēng)明月張開嘴的小臉,一股股淡淡的花香飄散開來,許多鳥雀、蝴蝶、蜜蜂從遠(yuǎn)處花圃、山麓飛來,圍繞樹籠起舞,嘰嘰喳喳叫個不停。“風(fēng)起!”一身道袍外罩麒麟氅的書生,一拂袍袖。淡淡的花香漸散盡,頃刻,一陣風(fēng)吹來,巨大的華蓋無數(shù)花瓣脫落,隨風(fēng)漫天飛舞,棲幽攤開手掌,看著落在掌心一片花瓣忽然散去,美目抬起,紛紛揚(yáng)揚(yáng)的花瓣化作星光消失在眸底,令她心廣神怡,就連前院的紅憐也飄來,立在樹下觀看。“好美......”她輕聲道。輕柔的嗓音停下,繁密的枝葉間,一點(diǎn)點(diǎn)青澀的小包鼓起,越來越大,由青變紅,密密麻麻掛滿了枝頭,拂過的風(fēng)里,紅彤彤的果實(shí)在樹梢搖晃,隱隱傳出孩童稚嫩的輕笑。“好神奇?!”紅憐拍手叫了起來,一旁的清風(fēng)明月則嚷著想要嘗嘗,唯獨(dú)另一邊的棲幽皺起秀眉,摸著下巴,瞥去陸良生,又瞥去面前這顆參天大樹,也是她的姐妹。“妹妹這是......有身孕了?”不過好在沒有說出口,不然陸良生聽到都要岔去一口氣,收回裊繞樹身的法力,書生拍了拍叫嚷的兩個小童。“出去迎客吧,為師有些事要出門一趟,等會兒就回,客來之后,摘這里的果子端去。”“師尊,迎誰啊?”清風(fēng)明月疑惑的看著離開的背影,牽著老驢消失在道觀里,只得對視一眼,帶著滿腦子的困惑,走去外面的山門。“你說誰回來?”“知道這里的人不多,或許是那頭老豬?也有可能是燕赤霞、左正陽兩人。”陽光傾瀉,照著檐角投在地上的陰影,兩個小人兒走了過去,清風(fēng)先開口說了句,隨后明月?lián)钢W發(fā)說出一個可能,還未到山門,兩人耳中隱約聽到了山外傳來說話聲,絮絮叨叨的朝這里過來。“這邊這邊,和尚!走這邊!俺老豬知曉這里有個道觀,可以化些齋飯來吃。”“嗯,此處祥和寧靜,怕是沒有妖怪了,能在此處設(shè)觀,該是非尋常出家人。對了,猴頭,你還在想什么?”另一道尖銳的聲音嘿笑起來,“俺老孫在想,之前遇上的小妖怪,俺還沒出手就沒了,下回你可要收著手點(diǎn),留給俺也過過癮,從五行山里出來,筋骨都還未舒坦過,哎,是不是前面,呆子,拿出天蓬元帥的氣勢來,快些帶路!”路旁搖曳的垂枝,下墜的一瞬,露出一個杏黃僧袍的短小身影,高不過四尺,持著一根棍棒跳上巖石朝后面人說笑幾聲,又跳到地上,一刻也閑不住,催促抗釘耙的胖大身形趕緊帶路。最后面,一個魁梧,裸露滿身肌肉的大漢,背著籮筐,里面全是一本本摞好的經(jīng)文,跟在英氣俊秀的大和尚身后,三妖一人,快步走上一條石階。“快看快看,到了,呆子,是不是這里?”上竄下跳的猴子指去前方矗在石階后面的紅墻廟門,說話間,陡然看到從里面走出兩個小道童,不由眨了眨眼睛,亮起法光望去。那邊,清風(fēng)明月也看到過來的一行人或妖,看到里面扛著釘耙的肥大身影時,眼睛亮了一下,就想朝他開口,豬剛鬣微不可查的擺了下頭,兩個小道童也是人精,頓時明白,張開的嘴里,話語頓時一轉(zhuǎn)。“四位,我們奉師尊之名前來迎接,里面請!”側(cè)身伸手一請,準(zhǔn)備捏住棍子的猴頭也不好發(fā)作,狐疑的瞅了兩個道童一眼,后面,身披袈裟的和尚,正是法海,身為佛門中人,自然能察覺出兩個道童身上祥和,點(diǎn)點(diǎn)頭豎印宣了聲佛號,便與豬剛鬣、背書的壯漢一起走了進(jìn)去。“阿彌陀佛,猴頭,此間無礙,大可進(jìn)去,走!”陽光傾瀉而下,光塵在林間飛舞,某座山麓之中,老驢匍匐光斑里,懨懨的打著哈欠,遠(yuǎn)處凸起的巨巖上,陸良生負(fù)著雙手與同樣負(fù)蹼的蛤蟆道人站在那里,看著遠(yuǎn)方一行人走進(jìn)廟門,風(fēng)吹來,袍袂翻飛。“良生,何必多此一舉,直接拉著那猴子結(jié)拜就是了。”“太過突兀了,以我對那猴子了解,絕對不會結(jié)拜的,做戲嘛,當(dāng)然要做全......”陸良生笑吟吟的看著那邊,由老豬在里面,還有法海的執(zhí)拗,肯定能激起矛盾,自己再插手進(jìn)去,就變得順理成章。果然,下午時分,觀里那邊有了吵吵嚷嚷的聲音,通過幾座閣樓連接法陣窺探,清風(fēng)明月按自己的意思,端了四個靈果過去,被法海以不受道家靈物饋贈拒絕,豬剛鬣則慫恿猴頭兩人去偷偷摘幾顆來嘗嘗,畢竟猴子才出五行山,元?dú)馕磸?fù),有靈物滋補(bǔ),也能快些回到巔峰時期。一來二去,跟守園的棲幽打了起來,猴子脾氣收不住,一怒之下,將那大樹給撬翻倒地,怒氣一消,看著兩個小童滿臉怒容呵斥,畢竟理虧在先,根本不好再繼續(xù)鬧下去,急急忙忙加上法海就走。“該我出面了。”陸良生收回窺探的法眼,回頭朝石頭上枕頭著腦袋瞌睡的蛤蟆道人說了一句,后者隨意揮揮蛙蹼,“去吧去吧,早些結(jié)束,為師等會兒騎老驢自個兒回來......唔哇啊啊......再睡會兒。”“嗯!”書生點(diǎn)頭,望去天上漂浮的白云,入眼成畫的剎那,腳下四周泛起絲絲白氣,形成云朵,仿佛踩在云端一般,升空而起,看著倉皇遠(yuǎn)去的三妖一人,徑直追了上去。......“猴子,跑什么,又沒追來,歇會兒歇會兒。”豬剛鬣大口大口的喘氣,干脆不走了,一屁股坐去地上,在那邊猴頭埋怨的一句“堂堂天蓬,就這么點(diǎn)力氣?”的話語里,老豬哼了聲擦下臉上汗?jié)n,轉(zhuǎn)過臉去,忍不住偷笑一下,又忍下來,眸子在眼眶四下亂轉(zhuǎn),看著熟悉的身影怎么還沒來。‘這個陸良生,不會是哄騙俺老豬的吧,再跑下去,都跑遠(yuǎn)了。’天空傳來悸動,正休整的三妖一人連忙起身,抬頭望去林子上方,一朵祥云漂浮,上方端立一人,扎著道髻,手握拂塵,正望下方看來。“本尊好心收留,囑咐童子端靈果給你們,不但不領(lǐng)情,還將我靈樹推倒,乖乖跟我回去受罰!”法海看著云上那人,愣了一下,正要開口說出“原來是陸道友.....”的話語,就被云上那身影打斷,一甩拂塵,印有陰陽八卦圖案的寬袖猛地一拂。聲音猶如雷霆炸開。“收!”灑開的袖口卷起大風(fēng),四周林野頓時狂搖,朝著袖口的方向一面倒伏下去,地上泥土巖石都在迸裂,隨后卷去空中,那邊三妖一人馭起法力,也難以抵抗,硬生生被拔上天空,身形像被縮小了一般,在豬剛鬣“啊啊......陸良生,俺自己人。”法海“陸道友,貧僧法海啊,自己人啊啊啊——”的兩道呼喊而出的長音里,一股腦兒的吸進(jìn)袖中。片刻,風(fēng)聲停下,林野恢復(fù)原貌,陸良生摸了摸袖口,駕著那朵白云飛回前方坐落山間的道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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