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???“這是什么狗屁柴火，半天都燒不旺，也不知道那砍柴的是哪找的濕柴禾，這年夜飯還怎么做喲，一個個的也沒人來幫忙，都等著吃現成的。”小三子癟癟嘴，“娘，那柴火我都曬過幾個日頭才搬進柴房的，不可能是濕的。”方嬸子道：“別聽她胡說，她是不想干就發牢騷。哼，以前年年的年夜飯都是我一個張羅，她連搭把手都不干，還凈挑刺。今天啊，我倒要看看她能折騰出個什么花樣來。”這時，鍋里的肉香已經飄得滿屋都是，三個大小伙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。小三子湊到鍋前，道：“娘，這肉太香了，啥時候能開飯啊。”方嬸子寵溺地看了小三子一眼，說道：“再等等，等這蘿卜入味了，娘咱把你大舅送過來的灰面貼幾個大餅子，放在這燉肉的鍋邊，沾了湯汁，那才叫好吃呢。”小三子不停地咽著口水，催促道：“娘，我都等不及了，你快貼餅子吧。我肚子里的饞蟲都快鬧翻天了。”方嬸子看著小三子那副饞貓樣，不禁笑了笑，然后將已經和好的面揪成一個個小面團，再一個個貼在燉著肉的鍋邊。貼好后，方嬸子蓋好鍋蓋。“好了，再稍等一下就能吃了。”而孫家廚房里，馮氏正被灶膛里快要熄滅的火弄得焦頭爛額。她罵罵咧咧，一邊又往澡堂里塞了根木柴，想把那堆在一起還沒怎么燃起來的柴火往上挑一挑，好讓火重新旺起來。不過那柴火就像故意跟她作對似的，紋絲不動。馮氏心里本來就窩著火，這下更來了氣，一使勁，竟將灶臺上的大鐵鍋給掀翻了。“哐當”一聲大鐵鍋砸到地上破了一個大窟窿。馮氏一下慌了神，完了，老太婆肯定會打死她的。她平常最是迷信的，肯定認為大過年的鍋破了不是啥好兆頭。馮氏一心關注大鐵鍋，根本就沒注意到剛才她那一掀，灶膛里的火星濺得外面到處都是，原本快熄滅的火反倒一下子躥了出來，更糟糕的是，還有一根燒著的柴火被挑了出來，不偏不倚地落在旁邊的柴火堆上。還沒等馮氏反應過來，那堆柴火就“轟”的一下燃燒起來，火舌瞬間朝旁邊蔓延，噼里啪啦的聲音響個不停。這廚房到處都是柴火，當初雪災之前，方嬸子家四個壯勞力加上方嬸子可是沒日沒夜地去山上砍柴，因此囤了不少柴火，柴房裝滿后，就整整齊齊在廚房也碼了不少。因此，當火燒起來之后，整個廚房立馬濃煙滾滾，火光沖天。“著火了，著火了。”馮氏這才回過神來，扯著嗓子驚慌失措地大喊起來。方嬸子一怔，和孫大順一對視，“走，救火去。”雖然剛剛對兩個老的還有二房的說了狠話，不管他們，但畢竟現在沒分家，把家燒了，他們自己也落不到好。方嬸子麻利地把小火爐下面的通風口封起來，鍋還是放在小火爐上溫著。“走，孩子們，快去救火，回來再吃。”方嬸子一家五口拿桶的拿桶，端盆子的端盆子，跑到院子里水缸打了水就風風火火地朝廚房奔去，用力朝著火地方潑過去。村里人聽到動靜，紛紛放下自家過年的事，拿著水桶和盆就趕過來幫忙滅火。馮氏這下嚇得躲在后面，嘴里不停念叨：“這可咋整啊，這大過年的，年夜飯還沒影就鬧出這檔子事。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