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???黃了了沒有急著答應祝瀝瀝的請求,她有心晾他一晾,讓他去偏殿候著,回頭又來安排選秀的事情。“武陽侯,你此去身兼數職,除去采選的任務外,還要負責推廣你改良過的農具,和農業生產有關的技術,哪怕只能提高千分之一的產量,也要全力教會農民掌握。”她想了想,接著道,“這個技術如果你身邊的人掌握了,那么就一起放到隨行隊伍里,免得你分身乏術。”一說到自己成就感的最大來源,武陽侯的精神更加振奮了,他恨不得手舞足蹈起來:“皇上圣明!臣早就將一些種植技巧寫成了小冊子,日常耕作也是對兵士們耳提面命的,他們都稱得上是種植老手了!就算每個縣市派上一個三人小隊,也是夠用的!”他這么一提,黃了了才意識到,自己總想著要靠發展商業來繁榮經濟,卻忘了農業才是根本——沒有富余的糧食出來流通,哪里談得上商品交換?沒辦法,第一次當皇帝,業務還不太熟悉。黃了了當機立斷:“把你最精銳的種植能手三人編成一個小隊,先派到南境去進行試點,他們即刻就走,不必等你的大隊。”武陽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:“南境氣候溫暖濕潤,作物生長周期短,無論什么試驗田,都能更快得到反饋,這主意好啊陛下!”他興奮得兩眼放光:“如此說來,還得根據當地氣候因地制宜,培養不同的種植專業人才,臣只在京郊安排了溫室,喜熱喜濕的作物臣勉強算有經驗,只是適宜冷涼氣候的還沒試過,這方面可能還要再花些時間。”談論起農業的武陽侯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難以言明的光輝,比拿著所謂的“PPT”大搞糊弄學的時候看起來順眼多了。黃了了馬上命人給他端來了一張椅子,安排他坐在了自己的右手邊,為了一碗水端平,桂鸞飛也跟著沾光,坐在了他的下首。黃了了有限的農業知識儲備僅限于若干個籠統的概括性詞匯,什么“一年三熟”“北麥南稻”“經濟作物”,都是從地理課本上摳出來的字眼,再就是一些民間俗語,比如“橘生淮南則為橘”之類的,她稍微提了幾句,終于在打開話匣子的武陽侯面前敗下陣來,她按了按太陽穴:“太具體的朕就交給你自己和當地農戶自己商量了,搞農業,朕相信你是專業的。”武陽侯喜滋滋地閉上了嘴,也等不了其他的安排了,風風火火就要告辭:“臣心中已有人選,現在趕去通知他們,天黑前還能趕上一段路!”他提腳就是一陣小跑,黃了了沒有計較他的失禮,眼看著他的腳要邁出大殿,才高聲喊道:“那京畿大營朕先交給蘭羽時管了?”“都行都行!”武陽侯頭也不回,滿口答應,腳步絲毫沒停。這放權屬實是太痛快了些,黃了了與桂鸞飛面面相覷,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可置信。桂鸞飛干笑兩聲:“武陽侯......原來是個豁達之人。”他的神色暗淡下去:“說起來真讓臣羨慕至極,武陽侯擅農,既是陛下最看重的,又有利于國計民生,還會什么英文,聽說之前陛下要求推廣的阿拉伯數字,京畿大營的兵士們也早就學會了,而臣只會些取悅人的玩意兒,實在上不了臺面。”他雙目微紅,隱隱有自責之色。美人落淚,總是會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,更何況是正值用人的節骨眼兒,黃了了忙從王座上下來,一屁股坐在武陽侯剛坐過的位置上,拉住桂鸞飛的手為他拭去那一顆盈盈而墜的淚珠:“術業有專攻,你擅長的是讓朕快樂,朕有武陽侯是社稷之幸,朕有你,是個人之幸。”這話的安慰屬性明顯,但桂鸞飛還是做出欣喜的樣子,哽咽道:“陛下......”“更何況你擅偵查,心思縝密且能輕易獲取他人信任,未必不能有用于社稷。”桂鸞飛呆住了,他真心實意地淚盈于眶,抬頭道:“此話當真?”這時候就該擺事實舉例說明了,黃了了掰著手指頭回憶:“你此去北境,不僅打聽到了祝瀝瀝的身世,還把孫小姐一家的事情探聽清楚了,更別說潛入燕趾國全身而退,事情辦得漂亮極了,朕沒有當面夸獎你讓你知道朕有多滿意,是朕的失職。”桂鸞飛跌進她懷里,失聲痛哭。黃了了一下一下輕輕拍著他的背,眼前浮現了桂鶴鳴搖著羽扇的畫面:“拿捏人心,最重要就是要在他最想獲得認可的地方,給予他最多的肯定。”他又是對的。偏殿的祝瀝瀝悄悄在帷幔后探出了腦袋,見那面生的男子依偎在陛下懷里,兩人動作親密,他眉頭一皺,環視一圈殿內,發現上次在冷宮見過的那個帶刀侍衛居然不在,他的心不由得緊縮了一下。祝瀝瀝來回踱了幾步,終于還是拿起了多寶格上的太湖石,他做了幾個深蹲,仍然覺得不夠,放下太湖石又吭哧吭哧來了十幾個俯臥撐。“你在干什么???”一雙金赤龍紋的靴子停在了他眼前,黃了了居高臨下地望著滿頭大汗的祝瀝瀝,大大的眼睛里充滿了大大的疑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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